文丨地产三哥
秦朔写了一篇文章《关于联想的联想》，全文6000多字，没有提到司马南。
司马南写了一篇文章《答秦朔先生：柳传志是独一无二的？》，全文2157字，提到秦朔以及秦先生30次。
与司马南之前的文章、视频一样，这篇文章中的一些事实判断有明显错误。
而且，依然用价值判断来代替事实判断，用立场来撩拨情绪。
一、关于“国有资产贱卖”
之前，司马南一直混淆了归母净资产与合并报表净资产。
打个比方，你和朋友合伙开公司，你出6万，你的朋友出4万。
在制定财务报表时，对你来说，公司的10万就算合并净资产，其中归母权益6万元，就是属于你自己的权益6万元，此外，是4万元少数股东权益，少数股东权益不是你的，是你朋友的。
现在你不干公司了，你要把你这部分股权转让出去。你的股权对应的是6万元，而不是10万元。
联想控股的财务报表也是如此，2008年底联想控股合并报表净资产139亿元，这其中包含了少数股东权益。
司马南明显混淆了归母净资产与合并报表净资产的概念，司马南事实判断错误了。
以下这段节选自《司马南：中科院贱卖13亿国有资产白送泰山会？》
“按照联想控股2008年底净资产计算，29%股权对应的净值为：139.49*29%=40.45亿元。这计算小学生都会。按净资产交易的差价就有：40.45-27.55=12.90亿元！将近13亿元。原国有资产流向了泰山控股，流向了泰山会。”
实际上，联想控股的归属公司股东的净资产77亿元。
77亿元*29%=22.33亿元，少于泛海控股支付的代价27.55亿元，按净资产算，泛海控股还多出了收购款。
之前，在错误的事实判断而不自知的基础上，他开始种种诛心之说，什么唐僧肉、国有资产贱卖、中间辅助以表情、手势、各种语气词。
最近，在广大网友的指正下，司马南也意识到错误了，但他没有就此专门认错：
以下这段节选自最近的《答秦朔先生：柳传志是独一无二的？》
“一个高科技企业自诩的联想，评估值只有区区1.2倍净资产（77.2亿），这中间是否涉嫌国资贱卖、国资流失？”
司马南没有公开承认他之前犯的这一常识错误，但他悄悄地把139亿元的净资产的表述改成了净资产77.2亿元表述。
二、司马南对“国有资产贱卖”的最新论据
司马南在文章中引用了一张截图，说：
“如果司马南的质疑不够专业、不够分量，那么这篇学术论文里所提出的联想控股09年改制中涉嫌至少10亿国资流失的质疑，够不够专业呢？”
引用关键文献，尽量引用一手资料，而且要注明出处，这是常识，否则大家都成了以讹传讹了。
这张截图一无来源，二无作者。
在这里，他是把这张截图作为重要论据的，为什么他依然如此不严谨呢？
其实，司马南经常这样做，在他的相关文章中，甚至百度搜索来的资料也能拿来当关键论据。
不知是职业素养低，还是故意为之？
这张截图的内容本身逻辑也成问题，这篇截图内容中只计算联想控股持有的资产，而未考虑联想控股负债。
这很像司马南的表述风格：真话不说全。
打个比方：张三在河边走，张三没有掉河里。
在陈述以上这个事实的时候，司马南的叙事风格是：总是说前半句，张三在河边走。然后不断的重复和引申推演：张三在河边走，要掉到河里去了，他为什么在河边走，这背后一定有阴谋......
司马南错了吗？没说错；张三是在河边走。
但能说他对吗？
司马南用部分事实按照自己的逻辑推演，这种推演的目的不知为何，但结果是撩拨了公众的对立情绪，粉丝大增。
三、关于联想的资产负债率和现金流
先说联想集团资产负债率：
根据Canalys发布的最新报告，2021Q3全球个人电脑市场出货量份额排名：
冠军：联想，出货量1977.3万台，市场份额23.5%；
亚军：惠普，出货量1759.7万台，市场份额20.9%；
季军：戴尔，出货量1518.5万台，市场份额18.1%;
这三家的资产负债率如下：
三家都是同行，横向比较，联想集团高吗？
再说联想控股的负债率，联想控股扣除商誉及无形资产后负债率97%。即便如此，净资产依然是正的，司马南得出的结论如下：
“联想集团扣除无形资产（含商誉）后严重资不抵债。”
这里，司马南应该说资产负债率104.3%的美国惠普资不抵债，对联想控股只能说负债率高，资不抵债的结论就是诽谤。
再说现金流。
司马南引用一张图表，2020财年联想控股融资现金流净额-212.75亿元。2021中报现金流净额-103亿元。
关于现金流，司马南又说：
“秦先生拍着胸脯打保票“联想集团目前的现金流非常强劲”，可是他对联想控股2021年中报中“总现金流-103亿元”的数字视若罔闻”
司马南犯了两个事实错误：
第一，论点不成立。
联想控股中报：现金800亿元，流动性金融资产312亿元。
联想控股接近1100亿元的现金和类现金金融资产，现金流流出减少103亿元，10%不到，这很多吗？
第二，论据和论点没有关系。
2020年度融资现金流出212亿元，2021中期融资现金流流出118亿元。
这个数据是表示联想控股在降低融资规模，2020-2021年度联想控股归还了不少银行借款。
手握千亿现金，降低有息负债，这能降低财务成本，这和暴雷有什么关系？
从这点看，司马南和他的团队真的不太看得懂财务报表，不太理解背后的勾稽关系、不明白财务报表与真实经营之间的逻辑关系。
可是，当秦朔说联想两年减债140亿元时，司马南又说：
“遗憾的是，秦先生却将联想集团同期“应付供应商货款+其他应付”增加500多亿元的数字丢掷一旁。杨元庆先生对此有一段精彩的论述——欠供应商的钱不还利息。”
司马南这里的结论是：你还掉金融借款了，是因为应付款这么多，你欠供应商钱不还。
照这个逻辑，美的、格力这些经营优秀的公司都应该立马还钱，看看它们的负债结构比较：
司马南既不懂财务报表，也不懂财务数据和真实经营之间的关系。
但司马南的辩论套路用的好：从一个问题引向另外一个问题、又一个问题。你想和他说这个，他又跟你说下一个。
这个不应该叫辩论了，是吵架。
四、高管薪资和债券价格
司马南一再说联想的高管薪资，我们同样还是横比吧。
数据显示：
联想的整体销售费用和管理费用占营业收入的13.3%，这个比例介于惠普和戴尔之间。
从行业的整体比例来看，联想销售费用和薪酬的比例适中。但是不是管理层拿多了，普通员工拿少了？每个企业有自己的薪酬激励体系，是否合理，属于企业自主经营范畴。
研发费用占营业收入比例来看：联想、惠普、戴尔2.39%、3.00%、5.60%。联想最低。
联想集团的研发费用占比低了，这是联想为人诟病处之一：联想没有像华为、阿里之类的领军企业那样承担起相应的责任，它本应该承担更多。
但从与惠普的比较来看，联想并非像司马南说的那么不堪。
薪酬激励措施、研发投入占比，这两点都是企业的经营策略，可以指责联想的经营策略有问题。
外人可以评论，笔者支持司马南评价的权利，但极度反感他诛心甚至涉嫌诽谤的评价方式。
司马南说：
“把高薪留给自己，把债务留给银行、供应商和社会公众，这就是秦先生所理解的“民营企业家的责任”——我拍屁股走人之后，哪管洪水滔天？”
柳传志先生、杨元庆先生等人作为联想的股东，他们是公司的主人。
司马南能用这样的语言形容一家没有违法违规的民营企业股东吗？这不是诛心，什么是诛心呢？
这算是诽谤吗？
再说，债券价格：
对财务不太懂的司马南说起了：
“19联想03债只有区区80元，与垃圾债有何区别？”
这里，笔者用司马南的逻辑：是不是有阴谋论呢？
前几个月，联想债券异常成交率高，但金额小，每次最多几十万元，就是一笔折价很多、收益率很高的极小额交易。
这么点额度相对于联想存量债券143亿的总额，恶心谁呢？谁有这闲功夫呢？谁会这么做呢？
但这一切，从司马南开始炮轰联想开始，发生了明显变化：
（截图来自政信三公子公众号）
而且，从上周的成交金额来看，持仓机构有踩踏趋势。
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呢？有没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呢？
诛心一点说，这算不算扰乱国家金融秩序？
五、司马南对秦朔、柳传志的诛心之语
第一处：
司马南说：“秦先生披露了只有联想内部人才知道的核心商密——“银行授信数据”，分明是在告诉我们，此文等同于联想控股与联想集团对本人系列质疑的公开回应。”
上市公司的银行授信都是公开的，打个电话发个邮件追问一下公司的投资者关系部门都能拿到。
这里，司马南为什么要把秦朔的文章和联想公司联系起来？
这既是碰瓷、也是一种高明的辩论技巧。
给秦朔一个预设立场然后广而告之，这样秦朔不管说什么，观众都以为是在帮联想。
第二处：
司马南说：“单方面将我对联想的质疑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、上升到否定整个民营企业家群体的高度，甚至刻意渲染出紧张的氛围——“这么一出演完，下一个是谁？哪个企业家走上下一场的审判台？”
“柳传志没有法外特权。”
司马南一直以来的人设就是如此。阿里巴巴下风时，看他对马云的评论。
任何人没有法外特权，这句话需要司马南重申吗？这句话的作用是否是撩拨公众情绪呢？
第三处：
司马南说：“柳八爷退休时，秦朔先生深情地撰文：“每一片绿叶，都不会忘记根的哺育。”若非对柳八爷知之甚深，何以感慨“柳传志是独一无二的”？”
柳八爷这个词，本就不是一个中性的称呼，且不论柳传志先生对中国民营经济的贡献，至少他还没有违法违规的行为被认定吧？
就算是一个普通的长者，这种称呼合适吗？
是没有教养？还是撩拨情绪？
此外，司马南把秦朔先生对柳传志作为一代人、一批人的代表的尊敬刻意矮化成两人之间的关系，如果结合之前司马南对一些权力舞台上的人的恭敬——那些在互联网上依然留有印记，难免让人想起那句古话：
“以小人之心，度君子之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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