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谭嘉雯 (湖南女子学院)
据民政部数据显示,2013年我国的结婚率为9.9‰,此后逐年下降。2021年结婚率下降到5.4‰,创下17年以来的新低。
然而,其根本原因不在于近几年的房价狂飙、工作压力大、结婚成本高。这些都只是不婚的催化剂,而在于四个字——时代变了。结婚率的降低,是一个动态的过程,所以找原因,也应该找同样是在变化的因素。虽然工作压力大、房价狂飙、结婚成本高是变化因素,但是更像历史周期的一种产物,时代变革则更像是一种突破性的历史关口。
至于以影响结婚率的视角来看,时代之变,变在哪里,这里我先卖个关子。
讨论结婚率为什么会降低,首先应该思考的是,结婚的本质是什么?爱情的归宿?别闹了。翻翻婚姻法,你就会发现,通篇都在讲一个字——钱。结婚的本质是一种合作,是为了使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合作。古代社会的男耕女织,封建社会的“男主外,女主内”就是典型。但不是说所有的家庭关系就只是这一种传统模式,只是想强调一点,结婚的本质必然是通过两者之间的协作,来达到利益最大化。
回到我们刚刚的问题,为什么结婚率会降低?这自然是因为,结婚不能再让人们的利益最大化了。换言之,双方不需要通过依赖彼此以获得更大的收益,1+1不再≥1了。是什么导致了1+1<1?一方面,是不需要依赖。另一方面,是不想再依赖。而这两个方面,都得从时代的变化中找。
不需要依赖的原因,自然要从双方的能力上找。其一,随着女权运动的发展,女性慢慢脱离以前“弱者”的定位,从狭隘的闺阁中走出来。“男主外,女主内”的观念逐渐弱化,因此两性掌握的技能不仅局限于家庭或者事业,更多的是两者兼有。其二,身处科技时代,想学的知识技能唾手可得,无论男女,都在互联网时代享受着科技红利,得到了更全面的发展,掌握着多领域的技能。
不想再依赖,则源于现代个人主义的盛行。从经济层面看,经济增长速度放缓,总资源有限,造成内部同质化竞争加强,内卷严重,人们的竞争意识被强化,凡事更考虑个人利益。从文化层面看,在互联网时代下,世界成了一个“地球村”,国际间的交流加强,西方的“个人英雄主义”对中国有了更强的冲击力。从科技层面看,其一,网络占据了大量个人空间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逐渐疏远,每个人都沉浸在被“信息茧房”包裹的自我世界里。其二,如今互联网信息传播十分快速,这助推了如今网络上出轨家暴新闻频出的局面,这潜移默化地抹黑了婚姻在人们心中的形象,使其对结婚的意愿减弱。
如果你有能力去独自生活,抽烟喝酒嗨歌打游戏,旅行说走就走,工作说换就换,享受着自由自在的个人生活。那么,为什么要给自己加上家庭的镣铐呢?当结婚无法给予你扶持,反而成为一种负担时,又有谁会选择结婚?
时代变了,从重视集体的依赖之时代,变为了推崇个人的独立之时代。这种趋势无法逆转,也无法预测会继续向什么方向发展下去。我们唯一知道的是,这是时代必经之路,也是中国无法避免的重要挑战。如何抓住机遇,扭转局面,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未来。